卡塔尔外籍劳工的血泪——兼谈去中东工作的利与弊

按照村里的习俗,焚烧 Umesh 尸体的柴堆必须由他最大的儿子点燃第一把火,然而这件“小”事却并不容易做,因为 Umesh 的大儿子出生才 13 个月。

Umesh 死于一次工地事故,事发地如今正是一片欢乐的海洋——卡塔尔世界杯赛场建筑群。Umesh 和千千万万的尼泊尔人一起,被高额的薪水吸引到了多哈,为世界杯工程出卖自己的劳力。这里不仅有尼泊尔人,还有印度人,巴基斯坦人,突尼斯人,埃及人,可就是没有这片土地的主人——卡塔尔人,除了老板。但老板几乎从不露面,只是派遣同样是外国人的经理来监督他们。可那位来自印度的经理似乎对建筑并不在行,以至于工地的管理十分混乱,工人们常常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高墙上跳来跳去。

悲剧迟早会发生的,不幸的是,Umesh 赶上了。随后经理跑路,老板在万般无奈之下匆匆露面,结果只告知 Umesh 家属一句话——都是 Umesh 自己犯了错,公司不承担任何责任。

几乎与 Umesh 丧命的同时,居住在数公里外的印度人 Satheesh 也刚刚回到村子。他已经在卡塔尔工作了好几年,原本以为能赚一大笔钱衣锦还乡,没想到如今钱没赚到,反而带着一身伤痛回来,连劳动能力都失去了。Satheesh 的遭遇和 Umesh 相似,都是工地事故中的受害者,两人的结局也有相似性——施工方拒不为他们受到的伤害负责。

过去数年来,拜卡塔尔世界杯创造的就业机会所吸引,数百万来自南亚,北非发展中国家的劳工涌入了卡塔尔,为这个小国想要向世界展现自己的雄心壮志添砖加瓦。然而光鲜的建筑奇迹背后,却是无数类似 Umesh 和 Satheesh 这样的悲剧悄然发生。据统计,仅去年一年,在卡塔尔丧命的外国工人就有 25 人,重伤者 140 人。而这些受害者几乎无一得到了赔偿。尽管卡塔尔官方早早就宣称自己出台了法律改善劳工处境,但现实的残酷却一再告诉人们,这里也许还是一个有金可淘的地方,只是要看你有没有命带回去。

网上有许多关于中东富国的夸张传说,如果单从数据来看,卡塔尔,阿联酋,沙特,科威特的确算得上极富裕,极发达的土豪国。这些国家还特别热衷于招揽外国人干活,卡塔尔的外国劳工甚至能占到常住人口的 80% 以上。这样大规模的职位空缺当然吸引了许多外国人前来打工赚钱。从高薪技术专家到蓝领建筑工人,你能看到全世界各个种族的面孔。

然而考察这些国家的经济政策和法律,就会发现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接纳外国人,更遑论永居和移民。现实中外国人想要移民这些国家,几乎只有一条路径——婚姻。也就是找一个当地人结婚,并且加入本地宗教,从思想到行为全部本地化,才有可能成为他们的国民。

还是以卡塔尔为例,如果外国人想要在这里创业,必须让卡塔尔人占有 51% 以上的股权,而且几乎不可能获得长期居留权。换句话说,卡塔尔并不欢迎外国创业者和商人,他们只是需要你去做工。现在网上有不少来自卡塔尔的劳务广告,也有国内不少劳务派遣公司从事相关地区的业务。但是在我们出海聘这个服务于国外就业的平台上,我们却很少推荐中东地区的职位,正是出于上述原因。我们认为,一个不尊重基本劳工权利,缺乏文化宽容的地方,即使再容易赚钱,也存在巨大的风险。一旦外国员工与当地机构产生矛盾和纠纷,就很难从所在国的司法系统得到公正对待。

不过公平地说,相对本土化企业,卡塔尔一些国际化的大型企业机构会好很多,员工的薪资待遇和工作环境也比较优质,比如卡塔尔航空公司,多哈豪华酒店集团等。如果你只是想来赚钱,没有深度发展或者移民的打算,那么这里的工作机会也是可以考虑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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